近期,浙江宁波、杭州以及广东广州、佛山等地的多个村庄被曝出设立收费道闸,收取不合理费用,引发广泛讨论,尤其是有关“围村收费”的现象。许多网民认为,这一做法针对外来务工人员和临时访客,可能涉嫌违法圈地,甚至被视为“变相驱逐外来人口”的手段。
在宁波市鄞州区的姚张村,村委会在一段不足两米宽的土石路口设置了收费杆,并张贴收费标准,显示每小时收费5元、全天20元和包月100元。村委会解释称,此项收费主要针对“临时进入车辆”,而村民则可免费通行。然而,这一决定在网络上引发了大量批评,一位抖音用户讽刺道:“全国都在抢人,宁波却在往外赶人,乡下也容不下外来人了吗?”
杭州市萧山区的湘南村、新塘街道裘江新村及九堡街道宣家埠村等地也相继设立类似收费道闸,收费标准多在200至300元的月租范围内。居民们指出,这些收费措施未经过听证会,完全由村委会擅自决定,因而被批评为“程序违法”。一名萧山居民留言称:“回村看长辈也要收费,一个小时5块,跟商场差不多。”许多租户在社交媒体上表示,整片萧山区的村庄都开始实施围村收费。
在评论区,部分网民感叹:“城市已经容不下我们,还是回老家种田吧,够吃就行。”也有人对来自贵州的朋友劝诫“别来浙江了”,称宁波、绍兴、金华等地的普工工资虽高,但并不包食宿,甚至连电风扇都需自购,而村口的收费则让人心寒。
据报道,姚张村的村委会声称,围村收费措施经过村民大会表决并获得街道办同意,目的是为了防止外来车辆“绕道逃费”。然而,宁波市鄞州区检察院的调查显示,辖区内多个村庄擅自设立道闸,既无审批备案,也未配备消防和照明等必要安全设施。有些道闸甚至设在六车道的市政道路或桥梁旁,严重影响公共交通与安全。检察官张雪倩指出:“将整村设为停车场,是变相圈占公共资源。‘村民自治’必须在法律框架内进行。”
在广东,类似的情况同样存在。记者通过网络了解到,广州花都区、番禺区,佛山顺德区龙山镇等地也出现围村收费的现象,部分村庄甚至在公共道路两侧设立收费闸,月租标准高达300元。尽管一些地区声称已拆除收费设施,但不少网民反映“收费仍在继续,无人监管”,并有视频显示部分收费岗亭依然在运营。
针对“围村收费”的合法性争议,上海华东政法大学的退休教师林迪(化名)表示,农村自治权不能成为侵占公共资源的幌子。他指出,如果收费行为未依法审批,即便是村民大会通过,也属违法。他强调,任何以“公共利益”名义收取的费用都必须纳入政府监管,并接受法定程序审查。面对机动车增多和游客涌入等现实压力,村庄应通过科学规划和政策协助解决问题,而不是关起门来赚钱,更不能伤害外来人口的基本生存权。
6月2日,广东东莞市大朗镇杨涌村因实行围村收费,引发数百名外地务工人员的集体抗议,因现场民情激烈,警方未能强行驱散,村委会最终连夜拆除收费设施。去年12月底,上海连民村也发生过类似事件,村委会要求租户缴纳额外停车费,尽管她已支付高额租金,邻近的村民也抱怨道闸影响日常通行。
多位学者表示,“围村收费”现象反映了农村治理与城市化快速发展之间的矛盾,其背后不仅有村集体增收的需求,也暴露出法治意识薄弱、公共服务体系缺失等深层次问题。